2007年9月3日 星期一

地方學真正的「追求卓越」:關於苗栗學發展的一些觀察和想法

文/劉介修

朋友傳來關於「雲林研究」的研討會訊息,隨函同時提了一個「苗栗學」在哪裡的問題。我仔細看了這場「雲林研究」研討會的議程之後,也讓我對於過去一段時間對於「苗栗學」發展的一些觀察,有了更為清晰的想法。

事實上,聯合大學設有「苗栗學研究中心」。這所苗栗唯一的一所國立大學,是苗栗人千呼萬喚才終於從私立專科改制而來。當初大家將所有關於地方發展的希望放在這所學校身上,無論是期盼一所大學帶來的老師、學生能提供地方更為豐沛的消費能力,或者期盼一個學術殿堂能提供地方發展在知識與技術上的能量。

不過這所傳統以理工發展為其主軸的地方學府,除了仍舊以各種「追求卓越」的一貫口號期盼能夠「追清趕交」之外,我這一個流浪在外的苗栗子弟,實在看不出太多這個苗栗人曾經殷切期盼的大學,致力於這塊土地更為美好的將來的意願和表現。

以「苗栗學」的發展來說,我從這個研究中心的研究方向和成果,看不出太多這個學術發展本身,根植在地方脈落的誠懇,邀請在地加入對話,以及聯繫起當代地方議題的努力。這種說法並無意抹煞許多前輩在這個領域的努力,我這裡想談的是關於「苗栗學」作為一個地方知識建構的媒介,所可能遭遇的挑戰,以及我個人的期盼。以目前的「苗栗學」發展方向和成果來看,比較多的部分在於「地方文史」的累積上頭,同時這個「地方文史」的累積往往呈現一種瑣碎的「考究」,容易將各種地方文史作為一種「本質性的存在」來理解。這個以「考究式地方文史」作為「苗栗學」發展核心的努力,除了呈現了前輩們如何理解「學術」,如何認知「知識」等一些值得省視的態度,這個地方學術「認識論」的侷限,更讓地方知識發展與在地形成對話的藩籬,因而缺乏了回應當代地方困境與爭議的需求、意願和能力。

我認為「苗栗學」的發展,應該作為將學術的眼光重新「放回土地」的一個媒介。「放回土地」意味著地方知識型塑,建構在聯繫起在地人民對話與社會實踐,以及以紮跟於地方脈落的知識發展來回應在地爭議與困境的努力。更為具體來說,「苗栗學」,或者目前方興未艾的「地方學」發展,應該具有回應當代地方困境的能力,這將讓我們不只將眼光鑽在各種瑣碎地方文史的考究上頭。重新定位的「地方學」的認識論,將提供我們同時兼顧全球視野與在地關懷的能量。換句話說,唯有我們認為「苗栗學」應該從土地和人民生活的脈落中「長出來」,能夠和在地人民形成對話,並回應土地與人民的爭議與困境之際,這個學術的發展才能具有它的能量和意義。

「追求卓越」的本身也許並沒有錯誤,因為作為一個苗栗人當然不希望我們的大學很「不卓越」。不過也許「追求卓越」不永遠只意味著大學的發展只有「追清趕交」。「追求卓越」應該不只有一條道路,我們需要更為這塊土地聯繫,發展從地方脈落醞釀出來的在地知識,以及能夠回應在地爭議和困境的學術體系。我們要的是「苗栗學」的「真正的卓越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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